魏佳羽,新公民計劃總干事
大家好,我叫魏佳羽,在從主辦方那邊領了“觀察者”這個任務之后,我用了一個月在觀察,在中國基金會發展論壇2020年會舉辦的這六天又集中觀察了一下。所以我分享的主題叫“暗中觀察”,借用了吳主任最近出的一本新書的名字。
我想先給大家看兩張圖。首先,在公益這樣的一個行業里,我們都會關心“問題”,那我就觀察一下,在2020年會的這六天中,大家都關心什么問題。
同期,我也參加了另外一個會,是GET2020教育科技大會,我們可以做個對比。我提取了兩場會議的一些關鍵詞做成文字云,大家可以先感受一下。
第二張圖,是兩場會議分論壇的一些關鍵詞,藍色的兩列是基金會論壇2020年會,綠色的那一列是GET2020,反映了我們目前優先希望解決的真實社會問題是哪些。 GET2020,是一個比較垂直領域的會議,主要關注在教育科技領域。我們可以看到,其中比較重要的議題有智慧校園、K12教育、素質教育等,非常聚焦于企業在做的具體事情,也反映了教育科技領域所關注的發展方向。 而從今年的基金會論壇2020年會來看,比如城市化、兒童教育、學前兒童教育、鄉村發展和困境兒童,大概有四個分論壇跟社會議題直接相關。 但是,我們的社會問題那么多,其他的社會問題到哪去了呢?我們大家誰看到了、或者用了別的方式來觀察這些問題呢? 這是第一件事,我們關心的問題是什么。 第二件事是,我們的目標是什么。如果我們關心社會問題,就應該去描述社會問題的情況、我們的解決方案和問題被解決的情況。 我認為做的比較好的行動案例,比如蓋茨基金會一直在做的Goalkeepers(目標守衛者報告),每年會去評估蓋茨基金會所關注的社會問題在全球范圍內的改變成效。那么,我們的基金會在關注社會問題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定期對特定社會問題的改變去做評估、并描述發生了什么改變。在我目前有限的視野里,我很少能看到有這樣的報告。 中國基金會的版圖比較大,基金會之間的分類也不一樣。我們看到有很多操作型的基金會,但其實它們更像是一家執行機構,然后也有一些公募的基金會,更偏向于自己執行項目。所以,我會重點關注資助型基金會,去探討資助型基金會應該扮演一個什么樣的重要角色?我們要考慮資助型基金會的專業能力是什么? 尤其是,當我們不斷去問公益組織的專業能力時,資助型基金會的專業能力又是什么?前幾天,資助者圓桌論壇李志艷在朋友圈說,應該是“錢+戰略”,但我覺得可能還需要細看,接下來我還是用教育科技領域來對比。 比如藍象資本,每隔一兩年就會做一個“教育科技全球圖譜”,不斷地去繪制整個行業的變化。那么,回到基金會領域,我們誰在繪制整個行業的生態圖譜?基金會總量不管是幾千家也好、還是說幾百家也好,到底是一個什么生態?我們至少應該先把它完整地畫出來,這樣才能夠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然后,再進一步到每一個社會問題的領域,我們應該去關注誰在解決什么社會問題?但遺憾的是,在目前的公益行業中,很難看到這樣的mapping。 接下來,再往深處考慮,我們如果跟商業對標,會有風投來進行投資,每過一段時間會有一些熱點行業領域,盡管風口過后可能是遍地雞毛。最近發生的在線教育科技領域里最大的一輪融資,是猿題庫拿到了22億美元的融資。我們看到,不管是G1還是G2輪,都是很多個投資公司,同時給一個創業企業投入很多錢,這其中既蘊含了大家對企業的認可,也蘊含了巨大的風險。往前走也許會成功,也許會失敗。但愿意承擔風險,也表示了大家對這件事情的認可。 在公益行業里,類似商業領域中的風投,比如扶貧基金會所做的“ME創新計劃”,這已經是我視野范圍內可以看到的,國內最好的資助項目之一了,已經連續做了多年,從每年支持20家到25家,也不過每年1100萬。但對比一下,事實上,我們很多社會問題的領域,比猿題庫所專注的在線教育領域還要大得多,那么,我們究竟愿意投入多少錢去解決這些社會問題? 也就是說,當我們真實地解決社會問題的時候,不可避免會有很多風險,我們可能面對失敗,但事實上,基金會往往難以承擔失敗的結果。且不說公募基金會,尤其是對于非公募基金會、資助型基金會,我們必須要正視這樣的風險,像風險投資領域一樣考慮基金會的資助事業。如果說我們的基金會不愿意去承擔風險的話,那么我們到底能夠解決什么社會問題呢?我們大概最多就只能解決那些安全邊界內的問題,很難面對真正困難的挑戰。 所以,最后我想說的是,大家要問自己是不是真正準備好了承擔風險,如果是,那么#me too,謝謝大家。